在達米安睡著之後, 哈莉又等了一會兒, 才離開護理室, 走出蝙蝠洞上樓，進入大宅主廳。

現在天已經快亮了, 動蕩的一夜被他們熬了過去，此時芭芭拉姐姐已經離開韋恩大宅，回到自己家中——不難想到, 戈登警長和所有稱職的警察們, 一定也度過了一個同樣難熬的夜晚。

剛進主廳, 哈莉就聽到了阿福爺爺和迪克哥哥的對話。

“你不能讓正義聯盟舉辦葬禮, 理查德少爺。”

不止迪克和提姆哥哥，連哈莉都很吃驚, 她扶著門框，停住了腳步。

聽到阿福的話, 迪克哥哥不自覺地站了起來。他剛洗了澡, 頭發還在滴水，白襯衫的肩頭上都是水漬。

“什麽？我不明白, 阿福, 屍體和制服都被超人帶了回來……而且他們希望給布魯斯和蝙蝠俠一個體面的紀念。”

連伸縮人的妻子都有一個由幾乎全部正義聯盟成員參加的葬禮。*這是他們向英雄和家人致敬的方式。

阿爾弗雷德的語調平淡, 但迪克能看出他眼裏比自己更甚的悲傷。

“你覺得這個……由正義聯盟舉辦的蝙蝠俠葬禮, 會是什麽樣的呢？”

“一個承載著鬥篷的空棺材開路？尾隨著半英裏長、穿著緊身衣制服和盔甲的隊伍？”*

“由超人第一個致辭, 神奇女俠隨後, 民眾們自發舉著蠟燭？”

阿福閉了閉眼，對迪克和提姆搖頭, “不，別讓他們奪走蝙蝠俠的一切……他的事業還未完成；這件制服、這個形象，是他留下的遺產……必須被傳承下去。”

他擡頭，從迪克看到提姆，“你們明白嗎？”

“我明白……”迪克沈默許久後，才輕聲回答，“你說的是對的……我會告訴正義聯盟，他們會照做的。”

*************

蝙蝠俠不能有葬禮，布魯斯叔叔……實際上也不能……至少在“蝙蝠俠已死”這條新聞正甚囂塵上之時。

但他可以有一個由最親近之人參加的、簡單的下葬儀式。

這是一個蕭瑟的冬日，樹葉都落光了。韋恩家族墓地上，哈莉穿著純黑色的大衣，推著達米安的輪椅，看著這些被阿福爺爺允許參加葬禮的零星成員——有脫了制服的克拉克和戴安娜，以及奧利弗·奎恩和妻子黛娜，還有紮塔娜。*

這就是正義聯盟內部可以參加的所有人了。

越少人知道，事態就越方便控制，哈莉懂的。

致辭的人也只有迪克哥哥。達米安並不想說話，沒人強迫他。

“蝙蝠俠沒有死，”迪克緩緩開口，沒有準備任何講稿，在冷冽的寒風中輕輕呼出一朵朵白氣，“我這麽說，並不是作為什麽虛偽的“精神動員”——那種，‘他的精神依然活在我們中間’的調調，我沒有那麽多愁善感。”

“我想表達的意思是——這個世界，不能通過葬禮，明確他的死亡。”

“普通民眾中的大多數人，甚至不知道蝙蝠俠是人類——因為他幾乎無所不能的神秘力量，他們把他看作吸血鬼、惡魔、幽靈——我們都知道這些傳言。”

“這是為止努力多年而營造的敬畏和恐懼，是他的遺產，必須受到尊重，我們必須保持住他的這種無形的成果。”

“公開承認蝙蝠俠死亡，是在動搖他所鑄就的一切。”

“對於罪犯、怪物們以及那些致力於邪惡的人，蝙蝠俠必須永生不死，必須讓他們知道——他從未遠離。”

蝙蝠俠永遠活著。

迪克哥哥的話，讓哈莉攥緊了手中的輪椅扶手，而輪椅上的達米安眼睛直視前方，背影挺直。

所有脫了制服的幾位英雄，都神情悲切；所有布魯斯叔叔的家人，在此刻都沒有哭。

他們需要保持呼吸，需要堅強。

**************

之後的幾天，當達米安在床上幹躺著，而哈莉在傑森哥哥的幫助下連夜不停地研究哥譚罪犯檔案時——很多事情發生了。

首先，迪克和提姆哥哥確認了布魯斯叔叔的屍體是仿冒品——一個達克賽德制造的克隆產物。

所以這具屍體通過了超人超級視力的DNA檢查。

迪克之所以能發現，是因為某天他忽然又一度陷入不能緩解的悲痛，沖動之下和幾個哥譚英雄私自運走了這具屍體，潛入刺客聯盟，將屍體投入了拉撒路之池。

“既然雷肖古這種垃圾都能通過池子不斷重生，為什麽布魯斯不能有第二次機會！”這是他的理由。

但從池水中站起的布魯斯極度反常，開始瘋狂攻擊迪克他們，招招致命，雖然池水的確會讓人瘋狂，但迪克了解布魯斯，他絕對不會如此誇張。

“這不是布魯斯……”迪克確認。

正義聯盟隨後通過研究，認為真正的布魯斯受到了一種叫“歐米茄效應”的影響，穿越了時空，可能正迷失在時間裏。

同時，提姆堅持認為布魯斯在過去留下了線索，而他要去尋找，哪怕跑遍全球。

之後，他出發去了歐洲各個國家，尋找著哈莉他們不明白的蹤跡。

哥譚的夜晚就這樣留給了迪克和芭芭拉領導的暫時性義警聯盟——以及半吊子“羅賓”哈莉。

達米安即使恢覆得再快，也不可能馬上爬起來，只能默默接受哈莉接過羅賓披風的現實。

他有很聽話地吃藥，接受檢查，這讓萊斯利醫生十分吃驚，能看出他想快點兒好起來的努力。

提姆哥哥在臨走之前，在被哈莉一眼看上的、自己曾經制服的基礎上，為她設計了嶄新的、更加合身的制服——當然不可能是裙子，也不會是迪克的第一套露腿小短褲。

而是類似紅羅賓制服，從上到下包的嚴嚴實實的——這年頭罪犯們的化學攻擊不能不防，皮膚要盡量地避免暴露。

同時，在兼顧了活動範圍的基礎上，更為關節和胸口處增添了加厚的護甲。

披風還是必須要的——不論哈莉怎麽抗議這太浮誇——它能擋子彈。

制服總體依然紅綠配色，但色調更暗一些，材料也是最新的凱夫拉技術。

隨身的武器短棍采取了捆在雙腿外側的設計，一邊一只，也能在需要時合起來組成長棍；其中一頭有機關，能冒出利刃。*

病床上的達米安也沒閑著，他給哈莉設計了最新的弓箭，自認為絕對比綠箭俠的先進。雖然哈莉說很可能不會使用，因為武器太多反而不方便，但達米安依舊照圖紙做出了實物。

作者有話要說：

*伸縮人妻子的葬禮，來自《身份危機》。（墻裂推薦這個大事件，B站上有這個事件的漫畫講解。不長，而且是自成一體的、較獨立的故事，比較適合新手入坑。）

*阿福和迪克對於葬禮的話，來自披風爭奪戰後，蝙蝠俠的主刊，並改寫修辭（費了好大勁才找到……沒想到主刊裏還有這麽有張力的劇情……阿福回答超人和神奇女俠問自己好不好的問題時，說的“我不好，我的孩子死了”那三張圖……看得我哭得稀裏嘩啦的……）

刊裏參加葬禮的，只畫了克拉克、戴安娜、奧利弗和黛娜，紮塔娜是我加的。

*哈莉的新羅賓制服參考了新52地球2貓女和老爺女兒海倫娜·韋恩的設計，以及一些老爺自己制服的細節，短棍一頭能出刀，參考了紅羅賓武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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